土炕热乎乎 亲情暖融融(照片来自网络)
具有乡土气息的“农家院”系列的饭店或小吃越来越火。店家多是按照六七十年代农村家庭的布置,我每次到这样的店来,总会产生一种温暖的、怀旧的感觉。特别是坐在那烧的热乎乎的大土炕上的时候,又会勾起我对土炕美好的回忆。
小的时候,在我的脑子里几乎是没有床的这个概念,因为那时很少能见到床,更不曾睡过床了。不仅我,记得伙伴儿们中间,睡过床的也没几个,家里有床的伙伴儿更是找不出三两个来。因此,在当时的屯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是睡土炕的。而如果谁家能有一只木床睡,那的确是件令人自豪让人很有面子的事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家里有床的人家,要么是有人在外边上班挣钱;要么就是自家有人会木工,找点木头就可以拼凑出简易的床来。我们家既没人有在外挣钱的,也没谁学过木匠活儿,自然也就无缘睡床而只能睡土炕了。
在我的记忆里,60年代老家那个屯子都是泥土草房,70年代中期才陆续有了一些一面青半砖房和全砖房。当年即便在县城也看不到几幢二节楼,就是住旅店,也是几个人,甚至几十人挤在一铺大炕上。
火炕构造很简单,就是用泥坯砌成四周密封而留有烟道的平台,直接连着柴火灶,铺上草席或者秫秸席(高粱杆编织的),每日起火做饭时,一日三餐锅灶里的烟雾通过土炕排出,这样,土炕每天都是热乎乎的。
我感觉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,从外面一回到家,我就会脱鞋上炕,坐到火盆边烤起来。当时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,就是专心的烤火,把冻得冰凉的手脚烤热,有时候火盆把裤子烤得滚烫,幸亏都是纯棉的,否则早就烤焦了。
晚上睡觉前,一家人都围在火盆周围烤火,在火盆里埋几个土豆,听大人说说话或者讲点早时候的神话故事,有的时候一边听着大人讲故事,一边吃着烤土豆,经常是口里嚼着土豆,耳朵里听着故事进入梦乡。第二天起床时,因为怕冷,每次都是母亲把棉裤棉袄给我烤一下,我再穿。因为烤不均匀,经常是一片凉一片热的。如果这天不上学,我会钻在被窝里睡大半天,因为土炕热乎,比外面暖和舒服多了。
在那贫穷的年代里,乡亲们把土炕的功能延伸了许多。家里来了客人,主人会将尊贵的客人让到热炕头上,此时的土炕上,荡漾着融融的亲情,俨然成了农家的会客厅。主客皆盘腿而坐,倒上一杯开水,点上一袋或者卷上一根烟,唠唠家常,谈谈年景,人与人之间没有拘束,也没有心的距离。那样的情景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里。
到了饭时,土炕又成了一个小饭厅,一家老小,拥着一张小矮桌,虽是粗茶淡饭,却吃的津津有味。土炕上有饭香菜香,更有浓的化不开的家的味道,以致我这么多年在外边品尝着美味佳肴时,仍然忘不了那个时候的饭菜。
土炕就是庄稼人的半个家,它承载起庄稼人简单自足的悠长岁月。如果没有了土炕,家的概念便有些模糊了,家的意义也值得怀疑了。
时代在进步,人们在享受新生活。又有多少人还在想起老土炕,甚至说还有多少人知道和理解曾经的老土炕那? 每当想起热乎乎的炕头,我就似乎闻到了浓浓的乡土气息,似乎重温了那暖融融的亲情,久久回味着缠绕不尽的那份乡音,使我怀念,更令我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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