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年代淳朴的民风——“帮工”
提起农村“帮工”, 五十岁以上在农村出来的人都不陌生。七十年代农村社员家盖房子不像现在这样承包给工程队,到时候结算完工钱就可以住房了。那个时候我们这里谁家盖房子除了请木匠其余都是帮工。一家盖房、全屯帮忙,一直延续到到八十年代中期。
那个年代的房子多是土木结构,公社每年都发给每个生产队一些木材票,需要盖房的社员排号或者抓阄获得木材票,生产队出马车去几十公里以外的林场给拉回木材。主人提前请木匠,将盖房的大木件,如房柁、檩条和门窗的框子等做好。请木匠工钱一般都是记公分,年末由生产队从盖房子主人的工分里划拨。有亲属或者关系好的木匠就不要工分算是帮工了。
每年春天或者是七八月份挂锄期是农村盖房子的季节,每家盖房子往往都是准备了好几年的时间,所以一过完春节就要先把做木匠活的事情安排好,先请一个木匠到家里商量商量怎么干,然后由这个木匠挑头,安排好日子,这个木匠再联系几个木匠一起干这些活儿。
木匠活做完了,紧接着就是破土动工了。动工前确定两个“泥瓦匠”和几个固定的小工,其实泥瓦匠就是工头,盖房子的总指挥,所有参加盖房的人都要听他的,他的实际指挥权也是盖房的本家认可的。所以泥瓦匠是盖房的关键人物,用好泥瓦匠决定着盖房子的质量。;力工需要的比较多,主要是干和泥和运土坯或者把用谷草与泥拧成“泥辫子”,(当地称“啦哈辫子”),还要搬运盖房用的材料,一直到房子封顶等等,需用很多人。一个屯里谁家盖房子大家早就知道,不少都是早就打了招呼的:盖房的时候言语一声。你不说人家也会自觉来的。基本上家家都能出一个人,男的没时间就来女的,人多帮助做饭也需用人手。谁家都有用人的时候,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。
我上学的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出工,赶上谁家盖房子,节假日的时候母亲就会把我打发去,反正是当力工,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。帮工有一个好处,就是吃的好一些,那年代虽然没有肉,大豆腐干豆腐还是管够吃的,有烟抽有酒喝,烟多数是自己家种的黄烟叶子,自己卷。后期家里条件稍好的就买些两、三毛钱一盒的香烟了,酒也就是当地粮食小烧,没有啤酒,我那时不会抽烟不会喝酒,哪顿饭都吃得很可口。
到了1980年的秋天,我家准备修院墙,用土和麦秸和泥垒土墙。农村地盘大,我家需要垒的一面院墙,大约有六十多米长。垒墙那天,我自己找了几个垒墙比较有点技术的“技工”,开始垒的时候,陆续来了三十多人,这样我就不用伸手了,忙着张罗伙食吧。我们距离松花江几里地的路程,那个时候鱼多,我骑自行车到松花江边的“渔场”买的鱼,一斤左右一条的鲤鱼才卖八角钱。一天半垒完了院墙,吃了100斤鱼,100斤豆腐。
那个年代一家有事全屯帮忙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简单,图的不是什么利益,只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,仅此而已。这种淳朴的民风已经永远留在了尘封的记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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